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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將故事編寫成歌 唱給世界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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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11/09 (Fri)
追溯起因,那还是他们第一次刚搬到一起时候的事,胡乱堆叠的行李中飘落一张纸。
也没多想,八田直接捡起来,打算放回桌上,用杯子什么的压住,免得又飘到地上,但预想的动作还没能做出,纸片就被抢了去。八田第一次见识到伏见失控的脸就是在那时候。
他们还没有争吵决裂,当时的伏见虽然也是每天面色阴沉,却还没有染上歇斯底里的墨黑,漂亮的宝石蓝更像是传说中独角兽的伤口,伴随着伤痛,但是无害。八田从来都是笃信对方不会背离、伤害自己的,但那一瞬对方所释放出的抗拒与敌意还是惊到了他。
“伏见?”他尝试着喊了声,见没有回应又改口,“猿比古?你怎么了?”
被喊到名字后才回神,伏见低头看他,“没什么……你看这上面的内容了?”
“没,我只是看到掉下来捡一下。”
伏见惯性地啧了下舌,抽出一本书将纸条夹进去,又将书推回原处,丝毫不顾纸边与书角的卷曲,还有八田探究的视线,躺到自己的床上。
“晚安。”嗓音生硬,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意。即便是习惯了他这种如何也算不上亲切友好的态度的八田也被冻得打了个哆嗦。
说不好奇是假的,但这样的伏见实在太陌生,八田不喜欢他那个样子,于是难得一次忍着好奇心没去刨根问底,等到实在耐不住半夜爬起来摸黑去翻的时候,不出意料地发现纸片已经不见了踪影。
却没想到会在几年后又一次瞧见。
依然是搬家。同样的事情,有着相同的结果,和大相径庭的过程。
回忆起来不由得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八田看着比当年多了不知道多少倍的瓦楞箱,忍不住挠头,内心感慨:原来他们真的和好了啊。
这话要是被伏见听了,肯定又要黑脸,八田想起前两天他拐弯抹角地让自己搬个地方住被回绝后堪比锅底的脸色,实在好气又好笑,笑着笑着又红了脸。
“还真是没实感……”
没实感到甚至觉得那里面的针锋相对、拳脚相向都是假的,是一场幻梦。如今终于梦醒,他们就又做回了朋友。
朋友。遥远又熟悉的词汇。
八田曾经有个梦想,就是能有一帮朋友或者小弟,新年参拜的时候可以横着排开霸占一整条街,浩浩荡荡,好不威风。
可惜事与愿违,无论他怎么努力,会在新年跟在他屁股后头的总是只有萌和实,直到初中,才又多了个伏见猿比古。被他扯着在街上横冲直撞的伏见总是脸色苍白,抱怨的话层出不穷,却阻碍不了他的好兴致和速度。
直到后来加入了吠舞罗,他的身后才终于有了可以霸占一整条街的人,异能发动起来是不掺杂质的红,盛大、热烈,他却总在夜里梦见深海惊涛骇浪的一瞥。
而此刻,那浪潮的主人正咬着牙吃力地搬起一大摞书,摇摇晃晃地向着他走过来,一本书不给面子地从顶端跳下,正好落在八田脚边。
“我来帮忙!”八田攒着抹布从椅子上跳下,吊灯在脑后摇摇欲坠。
伏见还没来得及制止,他就已经快手快脚地捡起书,边角卷翘的书页中飘出一张泛黄的纸片。
八田弯腰去捡,面前的书山轰然倒塌,线装精装胶装的书本陨石灭世一般砸下来,疼得八田嗷嗷大叫:“猴子你干什么?!”
伏见置若罔闻,伸手就去抢他手里的纸:“啧,拿给我。”
“搞什么,这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八田边抽气边嘟囔,视线顺着往上一瞟,“‘给八田’?这不是给我的信吗?你什么时候写的?”
伏见只恨不得当场掐死他,沉着张脸,却无奈被埋的程度比对方深,身高优势发挥不出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八田带着一脸恶作剧得逞的表情开始读纸上的内容:
“‘拟剧论’……什么玩意?‘由戈夫曼提出,属于符号互动论的观点。戈夫曼将社会比作舞台,把社会成员比作演员,以这样的方式来解释人们的日常生活。戈夫曼认为,社会和人生是一个大舞台,社会成员作为这个大舞台上的表演者,都会去关注他人的期待与反应,进而塑造出能被人接受的形象。’太拗口了吧……猴子你平时都看些什么啊?”
“以美咲你的智商是看不懂的。快还给我。”
“你说什么!我偏要看完,让我看看还有什么……‘也就是说,所有人都是带着面具,虚假地生活着。’你还真是阴暗,没有这么绝对吧……哇啊,我还没有看完!”
好不容易将自己从书堆里拔出来,伏见气喘吁吁地将抢过来的纸团成一团,塞回口袋,眼刀横扫,激得八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然而被挑起的好奇心哪有这么容易就轻易消散。八田赶忙把自己身上的书踹到一边,跟着爬起来,“后面还写了什么?这是给我的信吧,为什么当时不给我?喂,猴子你在听吗,猴子你说话啊——”他高一声低一声地叫唤,终于惹得走在前面的人回过头来。
八田发誓他从没见过伏见那么复杂的表情,居然还挺好玩的,可惜只维持了一秒,转瞬间又变回了他最熟悉的、仿佛盯着青蛙的蛇的神态,嘴唇凑近他的耳廓,刻意压低的嗓音伴着若有似无的吹气显而易见地撩拨:“你就这么想知道?”
八田诚实地点点头。
伏见笑了,“你知道戈夫曼的拟剧论还有什么内容吗?”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戈夫曼还认为人的表演行为还分‘前台’和‘后台’,‘前台’是迎合他人表演的场合,而‘后台’是内心最真实的表现。”
“听上去没什么特别的。”八田一脸兴趣缺缺,伏见反倒笑得更开心了,吐出的话题却让人摸不着头脑:“你知道我不喜欢写字的吧,美咲。”
“就冲你字写得和我不相上下——”
“我写得还是比你好看的。”伏见打断他,看他吃瘪地把后半句话憋回去,“所以这张纸,就是我的‘后台’。”八田看着他的眼神写满了“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于是他深吸一口气,“我讨厌信任、讨厌朋友,讨厌一切亲密关系,我不相信所有人的表现,将那些都视作是‘前台’的表演,包括你。”
八田注意到他有些发颤的尾音,明明是毫无逻辑关联的发言,他却觉得自己心底一篇清明。
“我只知道人该怎么去恨,所以拼了命地去撕咬。但那时候你说无论我试多少次你都随叫随到……”伏见抬起头,宝石蓝的眼底似与晴空相接的湛蓝海岸,而后卷起浪花一朵:
“我信了。”
时间静止两秒,八田突然乐不可支地笑弯了腰,“什么啊,你这家伙怎么这么别扭。”
难得主动地给了面色不善的伏见一个大大咧咧的拥抱,八田把头搁在对方的颈窝,试图掩饰自己发热的脸颊和耳朵,“我是不懂那些听起来就脑袋疼的理论,但按照那个戈什么什么的说法,社会和人生都是舞台吧,舞台上的演员总不都是只有一个。”用力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以后管他台前台后,我们又都是两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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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10/07 (Sun)
一切可視的東西都是可知的。

伏見靠在牆上,手裡攢著條毛巾,毛巾上帶著點牛奶沐浴露的味道。他就那麼坐著發呆,任由頭髮滴水也不去擦,腦子里的一些想法輕飄飄地打轉,又伴隨著砰的一聲巨響倉皇跌落。

他下意識地扶了扶眼鏡,看著八田龍捲風一樣席捲了地板,可樂、薯片、牙膏、牙刷、新的毛巾等等散了一地,而始作俑者直接席地而坐,撬開一瓶可樂的瓶蓋,一邊喝一邊用他放在枕頭邊上的書給自己扇風。

伏見盯著他翹起的額發,把毛巾遞了過去。八田向來不跟他客氣,放下可樂、抓過毛巾,胡亂抹了把臉。

「謝啦。」

「別把汗滴在被子上。」他的聲音發悶,像是有什麼堵在了氣管,吐不出又咽不下,慢性自殺一樣折磨著他。那東西是不可視的,因為不可視而未知,聰明如他也猜不出它的名字,只能憋著,捂在心底。

而八田對此無知無覺。他的敏感細膩只存在於已知世界:比如他會在看到伏見還滴著水的頭髮後跳起來,一腳將喝空了的可樂瓶和那本可憐的書踢出老遠,磕磕絆絆地繞過地板上散了一地的東西,跑到伏見邊上,用一條新毛巾包住他的頭,奮力地揉搓;但他看不見伏見從發絲間、毛巾縫里透出來的眼神,更猜不透那連伏見自己都不知道名字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八田的世界是簡單的、通透的玻璃城堡,玻璃只會折射投在面上的光。當伏見說餓了,他會說我們去吃點什麼;當伏見說渴了,他會問我們喝什麼;當伏見終於說出想要離開,他也只是問,去哪裡?而若是伏見什麼也不說,只是默默地聽他不著邊際地講述自己的見聞想法,玻璃城堡就又變回了玻璃城堡,屬於八田的愛恨情愁都堆積在裡面,不再有來自外界的投影。

有時候伏見甚至懷疑自己究竟是否有在他的世界里留下過痕跡,哪怕他們在外人看來是形影不離的密友。他始終有一種恐懼,害怕自己下一次再叫起那個名字時無人應答,哪怕八田向他許諾過「隨傳隨到」,他也不敢篤定。

不是不信任八田——在他出現之前他從未這樣信任過誰——不敢相信的部分是他自己。過去他經歷過太多次擁有的東西被摧毀,他不確定自己還能留住什麼。

被一巴掌猛拍上背,伏見才終於回神。八田皺著眉,「餵,你有沒有聽我說話啊。」說著扯下伏見頭上的毛巾,噗的一聲又笑了起來。

不用去看伏見都知道他在笑什麼,這幼稚的行為他不知道重復過多少次,都不帶厭倦的。

於是他也一如既往,伸出手去揉搓那頭留得半長的橙棕色頭髮,兩個人像學齡前兒童一樣在地板上滾來滾去,爬起來的時候各頂一個鳥巢,互相嘲笑。

那不知名的東西在笑聲中發酵、膨脹,幾乎壓抑不住,等他張開嘴,它卻又縮了回去,像是什麼怕光的蕨類植物。

他只能轉而念出那個被他時刻掛在嘴邊的音節:「八田。」

「乾嘛?」

「我口渴。」

「這不是有可樂嗎?」

「你剛把它踢遠了,叫我怎麼拿。」

「好好好。」八田站起身,拍拍褲子上並不存在的灰,「從上次給你送資料起你這傢伙就變得奇奇怪怪的。給。」

他隔著汽水瓶看見他被瓶身折射扭曲的手指,悄無聲息地握上去,手指與手指相貼一瞬,而後分離。他凝視那深褐色的液體,像是凝視未來尚不可窺視的搖曳的影。而他相信他們就是其中升騰的氣泡,終有一日會衝破一切束縛與壓抑,去往一個全新的理想國度。

由他親手建立、屬於他的國度,一切都會變得可視、可知。

到那時候,他總會知道,那梗在胸口的,尚不知其名的事物真正的名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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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9/12 (Wed)
看清草薙递过来的到底是什么衣服的时候,八田的内心是拒绝的:“草薙哥,我能不穿吗?”

“不行。这是规定好了的打歌服,你的粉丝投票选的。”

八田蹲下挠头:“现在的女孩子为什么都喜欢这种啊啊啊啊——我堂堂八尺男儿戴个猫耳朵像话吗?!”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草薙推了把眼镜,“不过,可以告诉你个好消息,伏见君也是穿的这套同款。”

“噗——”



伏见猿比古和八田美咲,近几年刚刚开始走红的两大偶像,分属吠舞罗、Scepter4两个事务所,表面上有不共戴天之仇,私底下据说CP粉比唯粉多了至少一番。

粉群如此非主流的原因之一来自他俩的某一次共同采访。

两家事务所合作Live的新闻发布会上,记者提问:“八田先生,请问您在偶像生涯中印象最深刻的是什么事呢?”

八田挠挠头又摸摸脸:“印象最深刻的……以前做练习生还没正式出道的时候穷,和猴子同租一间房子,虽然什么都没有,但好歹是一个家。”

记者正好是他的粉,听得热泪盈眶,“感动”两个字还没说出来就听他又补了句:“就是猴子做饭实在太难吃了。”

会场瞬间寂静,片刻,传来一个仿佛从地狱升起的声音:“美、咲——你过来我们谈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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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10/20 (Fri)
伏见猿比古是一个无神论者,或者说,除了他自己,他谁也不信,但他还是将身上唯一的那枚五元硬币扔进了赛钱箱。
由于工作的特殊性,Scepter 4几乎可以算是一个全年无休的部门,以至于伏见时常觉得自己迟早会因为过劳猝死在自己的岗位上。好在他们的室长宗像礼司大人某些时候还是懂得体恤下属和培养部门团队感情的,于是每年的大晦日,都会组织全体成员一起去神社参拜。
纵然对于要在人潮中穿行这件事有诸多不满,但总归是可以从工作中稍微缓口气,伏见难得没有太大的意见,只是依旧不乐意和其他人搞好关系,每次都隔了一大段距离远远地跟在众人后面。
今年也一样。
前来参加初诣的人流排成一条长龙,大多是三五个人一起结伴前来,在前面有说有笑地缓慢走着,言谈间洋溢出节日所特有的欢快气氛。可惜这在伏见看来只觉得吵闹与碍眼。还是找个空隙回去吧。他刚这么想,就被人按住了肩膀,回头看去,正是他那永远让人捉摸不透其想法的上司。
宗像依旧还是平日那副笑脸,“果然还是神社最有新年的氛围,对吧,伏见君?”
“啧,您又想做什么?”
“我只不过是普通地关心一下我得意的下属而已。”宗像反问道,“不去祈愿吗?这间神社的祈愿可是出了名的心想事成。”
伏见扶了把眼镜道:“我想您误会了,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愿望需要神来帮我实现。”
宗像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便穿过人群,走到等着领甜米酒的队伍去了。
搞什么。不爽的情绪更加浓重,但他最终还是没有脱离队伍,一步步跟着往前挪。
等待的过程实在太过漫长,以至于回忆再一次趁虚而入——他突然就想起了中学时期的事。
那时候他还尚未离经叛道到现在这般地步,但也早已对神明丧失信心,自然也不会赶在新年头天清晨去参拜。
然而那都是认识八田之前的事。认识八田之后的每一年,他都会在天还没亮的时候被八田的电话给吵醒、拽出温暖的被窝赶去临近的神社参加初诣。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自己是如何冷得要死还坚持陪那个白痴在神社前站着排队的,只为了祈愿新的一年八田实和八田萌能健康成长、学习进步。
为什么不给自己祈愿?他记得当时这么问过。而八田的回答是一个招牌阳光笑容,和一句无所谓的“反正我的志向不在学习”,末了还附加一句“而且有猿比古你在嘛”。
而后他就骂了他白痴,犹豫了一会儿掏出一枚五元硬币,投进赛钱箱,草草地行过二拜二拍手一拜的流程便拖着一直叽叽喳喳问他到底许了什么愿的八田去买御守。
事实上,每次将钱投入赛钱箱后,伏见多少都有些后悔,就像现在这样。
“蠢死了。”将钱包收回口袋,伏见将风衣敞开的前襟又裹紧了一点。
明明没有许愿,明明不相信神,却还是投了钱,这种无意义的浪费,实在是太蠢了,说到底,究竟为什么一定要来这种地方不可……
不知何时下起了雪,大片的雪花落在眼底,被体温捂热融化成水滴,顺着脸颊滑落。
“啧,冷死了。”伏见抱怨着,最终还是调转了脚步,走向了分发甜米酒的长列。
什么神明、愿望,说到底都是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远不如一杯甜米酒带来的温暖来得真实,既然如此,不去相信就好了……然而为什么?
伏见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为什么美咲你会在这里?”
八田皱起眉头臭着张脸回道:“哈?你傻的吗,新年来神社肯定除了参拜还能干啥。”上下打量了伏见一番,他继续凶巴巴地说,“穿这么少你想冻死啊?!拿着等我回来。”说罢不由分说地将手里装着甜米酒的纸杯塞进伏见的手里,自己扭头又扎进了长长的队伍中。
伏见出神地看着他被人群埋没的背影,耳边响起宗像之前说过的话来,“不去祈愿吗?这间神社的祈愿可是出了名的心想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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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10/20 (Fri)
八田美咲不擅長思考複雜的問題,這是包括本人都承認了的事實,因此經常為一些奇奇怪怪的點所惑,而近期困擾他最深的問題是——自己和猿比古現下到底算是什麼關係。
原諒對方的背叛是不可能的,伏見的背叛是無法更改的既定事實,如果原諒,與自己背叛了吠舞羅又有什麼區別?然而心裡的釋然也絕非虛情假意,雖然到最後伏見也沒有給出所謂的“讓笨蛋也能聽懂”的回答,但似乎那個回答也沒有那麼重要,經歷過生死後,一切話語都成了無關緊要的氣泡,遠比不上眼前人的輪廓搶眼。
他們和好得莫名其妙又默契異常,就好像兩人從來沒有想過要真的恩斷義絕,只是彼此都太過驕傲不肯低頭,從而錯失良機。到後來,彼此都漸漸成熟,有了小世界以外更廣闊的天地,懂得了羈絆是什麼東西,知曉了只要重視的人在身邊世界毀滅也沒什麼了不起這樣聽起來惡俗矯情卻真情實感的道理,也就終於明白了該如何去抓住彼此的手。
他們變了嗎?似乎沒有。
他們沒變嗎?好像也不盡然。
那麼,現在的他們到底是什麼關係呢?八田百思不得其解。
“想什麼呢?”伏見扯下眼罩,眼神涼颼颼地掃向少有地沒有三秒入睡的八田。
八田這才回過神來。他倆現在坐在去往美國的飛機上,準備參加在美國舉辦的滑板比賽。發呆被抓包多少有些尷尬,八田端起水杯做掩飾,舉到眼前才發現是空的。伏見斜睨他一眼,將自己的水杯遞了過去。
八田毫不客氣地將對方杯子裡剩下的水一飲而盡,語速極快地道過謝後轉頭看向窗外。平常需要仰頭才能看見的雲層如今只需俯視便可一覽無餘,純白綿軟的毛絨地毯一樣鋪開,讓人非常想摸上一把。
第一次乘飛機看到這樣的風景,八田興奮極了,正想叫伏見也看看,扭頭卻發現那傢伙已經又帶回眼罩睡過去。八田於是默默地收回了想要作惡的手,自己對著窗外思考人生。
飛機著陸的時候美國午後的太陽正盛,就算語言不通也無法澆滅八田初到異國的喜悅,伏見懷疑要不是自己拉著,他可以直接衝到機場廣場中央用那口蹩腳的日式英語高呼“I'm the king of the world”。
鑑於自己剛剛飛機上睡了一路,身邊正在撒歡的吉娃娃看起來也沒有倒時差的意願,伏見當機立斷地叫了輛出租,把兩人大包小包的行李扔到旅館後,又帶著某個就沒消停過的大孩子出去溜達。
他們落腳正好是在舊金山,想著出來之前八田曾對自己帶給他的景德鎮產的吊飾表示過想買個送給安娜,伏見決定還是先把人拎到唐人街去逛,省得又像以前一樣拖到最後要離開了才火急火燎地買點紀念品帶回去。順便還可以把晚飯解決了,聽說那裡的中華料理不錯。
對此八田表示反正自己也不懂英文,交給伏見就好。
捱過好長一段百無聊賴的路途終於踏上唐人街的街頭,蔫了吧唧的八田頓時恢復活蹦亂跳,無論是店前掛著的紅燈籠還是穿著唐裝的人群都讓他雙眼放光。伏見好笑地跟著他穿街走巷,然後被拖進一家唐裝店裡。
店面不大,裝修得頗為古樸,甚至有點老舊。店裡沒什麼人,只有一位身著大紅色對襟馬褂的老大爺,鼻樑上駕著金邊圓眼鏡,見有人來也沒有像其他店家那樣迎上來,埋首繼續自己的裁剪活計。
伏見本就不是愛與陌生人打交道的類型,對此相宜得很,至於八田……一進店就埋衣服堆裡了根本看不見影。
雖然店面不起眼,但店裡掛著的唐裝確實看起來十分別緻,很少有完全重樣的兩款,就連伏見這樣的門外漢都能直觀感覺到其與常物的不同。
“本店的唐裝都是手工裁制,”老大爺放下了手中的工具,擦乾淨手踱步過來,用英文向伏見介紹道,“客人想要什麼款式?”
伏見正要作答,不知道竄到哪裡去了的八田又衝了出來,手裡提著一套紅衣黑褲的唐裝,“猿比古,你看這套怎麼樣?”
老大爺推了推眼鏡,走過去從旁邊又挑出一套藍衣白褲的來,遞給伏見說:“這兩套是一起的,客人可以試試。”
扭頭看向一臉顯而易見的“想看”的八田,伏見認命地接過衣服進了試衣間,結果等到他穿出來了,八田還是沒動靜。
伏見沉默了一兩秒,徑直掀開絨布簾,走進八田的換衣間。
“你你你進來幹什麼?”八田尷尬地結巴道。
伏見意味深長地上下打量了一番他身上皺皺巴巴的唐裝,嘲諷道:“怎麼了美咲,沒我在邊上連衣服都不會穿了嗎?”
“閉嘴,誰知道這個該怎麼穿啊?這個釦子也太麻煩了吧!”
“好了別動,”伏見將那些錯位地釦子一一解開,眼神肆無忌憚地在布料下的小麥色皮膚上遊走,表情不變,“嘖,不過是斜襟而已,你是怎麼把衣服穿得擰到一起的。”
“嘁,我之前又沒穿過,怎麼知道怎麼穿?”
扣上最後一個釦子,伏見一邊替他系腰帶一邊抱怨:“不會穿幹嘛要試。”
八田捲起略長的袖子,換上試衣間裡的黑色布鞋,滿意地走出試衣間,對著店裡的全身鏡擺出一個紮馬步出拳的動作,得意地衝一旁翻白眼的伏見笑道:“嘿嘿,電影和遊戲裡這樣不是很帥嗎?”
伏見剛想吐槽,老大爺走了過來,問兩人是不是要買下身上的唐裝。看著正對著全身鏡拗姿勢拗得起勁的八田,伏見翻出個白眼掏出了錢包。
準備離開的時候,老大爺捧出一個大紅木盒子,說是見兩人有緣,讓兩人從裡面挑自己喜歡的,當贈品帶走。盒子裡都是有這年頭的小玩意,腰牌、手鍊手鐲、耳環耳夾,和整間店一樣古樸,帶著灰撲撲沉甸甸的歲月的味道。
作為一個紅色控,八田一眼相中一對紅色流蘇耳夾,取了就要給伏見戴上,伏見自然是不肯。再怎麼說也是成年男人,戴女性戴的東西像話嗎?
八田嚷嚷著十束哥和尊哥以前也戴耳環男人怎麼就不能戴了,一臉加大加粗的“幸災樂禍”。
伏見滿頭黑線地看著那長長的流蘇,心裡罵道你他媽有本事再說一遍。
兩廂僵持不下,最後還是老大爺提議一人戴一個才消停。互相戴上後八田興衝衝地拉他擺電影裡功夫高手的pose,把相機交給老大爺拜託他幫忙拍照。
伏見發誓在這麼由著他鬧回去他就自罰一車紅豆泥。於是拍完照,他二話不說拉著八田就去找吃飯的地方,禁止他再瞎逛。
老大爺搖搖頭,將紅木盒子收好,洗淨手進裡間對著關公像上了一注香,喃喃“老太婆你做的雙喜耳夾終於是被有緣人領走了”,隨後便捶捶腰,又回到了工作台前,繼續他沒做完的活計。
在餐館裡一邊不停爭吵“吃北京烤鴨到底該不該包蔥”這類幼稚問題一邊飽餐一頓後,伏見和八田總算折騰回了旅館。
吃吃鬧鬧一下午,再加上時差沒倒過來,兩人都已經精疲力盡,終於休戰,一前一後地去洗澡。
八田盯著伏見身上和自己同一款式的T卹發呆。衣服是兩人一起在超市買的,懶得挑就乾脆同一款買了兩件,不過由於體型的差異,八田穿著不及伏見服帖,領口略大,總有涼風順著衣領往裡灌。
等待過一整個春天,又一起窩著過了大半個炎夏,到如今秋風蕭瑟,不知不覺竟是又大半年過去,日子突然平淡安穩得不可思議,八田幾乎恍然以為之前和伏見你死我活的日子都是自己的幻覺。
但那不是。
被對方背叛時的憤怒與痛苦,望著對方越來越遠的背影的迷茫與難過,到現在和對方終於重修舊好的喜悅與安心……各種各樣的情感就像是各式調味料,在心裡煮成一鍋味道難以言表的味噌湯。
現在的他們,到底算是什麼關係呢?
又一陣涼風灌進來,八田打了個噴嚏。
剛洗完出來的伏見順勢走過去關上窗,又從床頭櫃上拿起遙控器,將空調打開,嘴裡不饒人地嘲諷說:“笨到連空調都不知道自己開啊美咲。”
八田說:“我身體強壯不怕冷,動不動就感冒發燒的是你吧。”
“你再說一次?”
於是又是一通混戰。被掀翻在地毯上左右閃躲伏見的撓養攻擊並努力反擊的八田瞬間將那惱人的問題拋到了腦後。
管他呢,反正臭猴子還在邊上,總會解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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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LLUSTRATION BY nya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