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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將故事編寫成歌 唱給世界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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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1/21 (Thu)

L'existence précède l'essence.


 


你有時候會想,活著究竟算是怎麼回事。


這個問題來得莫名,第一次萌生出來的時候你被另一個孩子撞倒,剛領到的乾麵包在地板上打了幾個滾,另外幾個孩子撲上去搶,你摀著磕紅了的膝蓋跪在邊上,也沒看清最後勝者是誰,只知道又得挨一下午的餓。


挨餓不是最糟的,更糟的是那幾個搶麵包的灑了麵包屑,還踢翻了水壺,弄得一團糟後推到了你頭上。於是你又多挨了一巴掌,瞪眼怒視院長的下一秒就被他抓著頭摁進裝滿水的鐵水桶,水裡有股消毒水的味道,你連著嗆了好幾口,眼淚混進水裡沒人知道。


你被罰打掃整個孤兒院,晚飯前打掃完才能吃飯。模糊的視線中你瞥見站在門口圍觀的那些傢伙竊竊私語,他們也打量你,你從那一道道目光裡讀出他們的意圖,垂下眼睛。


當晚意料之中的沒有得到晚飯,你抱著膝蓋蜷縮在禁閉室的角落,禁閉室裡沒有燈,只有月光從鐵欄杆外灑落。你在孤兒院為數不多的讀物裡讀到過他人對月色的讚美,可那圓圓的一輪在現下看來只像張餅,攤得極薄,你一口能吃五張下去,還吃不飽。


人在餓到極致的時候,精神也是恍惚的。你靠在牆上,手腳軟綿綿地攤開。有那麼一瞬間你覺得自己說不定會就這樣死掉,緊接著,那個問題就砸了下來。


活著究竟是怎樣一回事呢?是受難,還是贖罪?像這樣被關在孤兒院裡忍受欺凌與飢餓的生活簡直不堪忍受,讓人痛苦,說不定死了倒更輕鬆。


可你並不想死,哪怕所謂的日常就是沈重潮濕、難以呼吸的,被溫柔而緩慢地掐著脖子的那種痛苦,哪怕生活在這裡也沒有一件好事,你也不想死。


那時候你並不知道這樣的意志到底是發乎憎恨還是始於憤怒,直到很久以後,你帶著一身血淋淋的傷口,頭暈目眩地趴在地上,每一個關節、每一個細胞都在尖叫著喊痛,而你仍不肯順從本能昏厥過去,指尖拼命往前就,那個改變了你後半人生的、你所敬愛的前輩就在那個時候從煙霧中信步走來,被夕陽拉長的陰影月光一樣灑落,他拿起那個面目可憎的玩偶,他說,這是你的勝利。


勝利。你咀嚼著他拋給你的詞彙,彷彿有生以來第一次聽說似的。你突然明白了,那也不是多麽艱澀的問題,只是因為太過理所當然而未得重視。


你只是不想輸。


存在先於本質,即使頭腦會出錯,但血脈不會,虎在意識到自己是虎以前就已經是虎。過去你一度逃避這一點,以為不去選擇就可以安於現狀,卻不知不選擇就是一種選擇,即是選擇了“不選擇”。


你靠在地下通道的牆壁上,目光落在敬愛的前輩表情晦暗難明的側臉上。這一次你決定選擇“選擇”,你想贏下此一役,要賦予過去的荒謬以意義。


那一仗打得艱難,你卻真的贏了下去。你在慶功宴上叼著塑料叉子品嚐美味的蛋糕,目之所及之處,每個人都在笑。


這樣就好,真的很好,你由衷地微笑,哪怕夜裡還是偶爾會因為惡夢而驚醒,你還是守護住了這個歸處,守護住了湯豆腐、可麗餅、和果子、粗點心,守護住了兔子玩偶、金屬蝴蝶,守護住了不知姓名的甲乙丙丁。而你已儼然是其中一員。


你滿心以為自己終於從那個隱隱而有敵意的世界中脫離,卻沒想到夢魘會突然降臨——以死亡的形式。


谷崎遞過來的相片上的那個人是你心頭最大的陰翳,和腰間的燙傷疤痕一樣不可磨滅。


憎恨與憤怒死灰復燃,燒斷了理智。你逃了。


你也不明白自己到底為什麼要逃跑,只是覺得再多待一秒自己也會跟著死掉。你想起他不分青紅皂白地揍你的日子,釘子將腳掌連同尊嚴一齊刺穿,血和眼淚在地板上交匯成一灘泥沼。


痛苦到極點的時候你也不是沒有想過讓他去死,可當他的屍體真正躺在你的面前,你並不覺得心裡有暢快哪怕那麼一點,反而是隨著調查的深入而漸漸沈重。


你逼著自己去找答案,什麼都好,只要能證明他有罪、自己的這份恨意不是無理取鬧,卻發現自己從一開始就錯了,世界並非是有這明確善惡的二元結構,反而是一個莫比烏斯環,沒有所謂的表裡之分,兩面統一於一面,善因可能種下惡果,惡也可能是失範的善⋯⋯


即便如此,你依然無法原諒。


你只是迷茫。一直以來堅信的事實在自己手中崩塌,你突然陷入不清楚自己該相信什麼了的恐懼。


那感覺彷彿好不容易游到海面,又重新被拖拽回海底,冰涼的水流灌進口鼻和耳道,隔離了其他種種,你發覺好像又只有自己獨自一人了。


“看到那對父子覺得難過嗎?”


你有時候懷疑這個讓人捉摸不透的前輩是不是還有個異能叫GPS,不然怎麼總能在最合適的時間、最合適的地點悄然出現。


你以為他只是來找你、帶你回去——或許還是受國木田先生的要求,不然這位前輩很可能還在嘗試新的自殺方式——沒想到他在你旁邊坐下了。你並不了解他是出於怎樣的想法做出這一舉動,卻切實感受到了安慰。你也沒想到自己的心理防線在他面前會那麼脆弱,不過幾句話而已,那些鬱結的情緒全化作了齏粉,隨著眼淚奪眶而出。


你從來未出聲向誰祈求過認可與安慰,他卻一眼將你無聲的告白全部看透。


他說你沒有原諒那個人的必要,無論他的信念如何,他對你施加非人的暴行這一行為是不能被原諒的;他說你曾身處地獄,但地獄培養出了你的堅強意志;他說人在父親去世的時候是會哭的⋯⋯


他難得說了很多,而你聽懂了更多的。


十八年來,第一次,你終於敢直面那段慘淡痛苦的過往,你不再逃離、不再迴避——沒有必要那麼做——和過去的自己達成了和解,你打開禁閉室的門鎖,走進去擁抱住那個蜷縮在牆角的小傢伙,你說:


你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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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LLUSTRATION BY nyao *